文|杜国胜
我的家乡在美丽的黄海之滨——山东青岛。五十余载来,那里的人事乡情换了千遍,天光云影改了百回,依然是我走到天涯海角都会铭刻在心的归属。
【资料图】
2019年返乡之旅,是我最近一次回到久违的故乡。走在小鲍岛充满现代化都市元素的街头,我努力寻找着记忆中的点点滴滴。当来到贮水山公园修葺一新的108级台阶跟前时,岁月尘封的记忆闸门突然敞开,绚丽多姿、永不凋落而又刻骨铭心的“乡味”涌上了心头。当年我和我的小伙伴,每天都在贮水山玩,这儿镌刻着我童年的记忆,留存着父老乡亲厚重的嘱托,培育了我奋发向上的精神力量。
小时候,我家住在贮水山下博兴路的一处大杂院,几十户人家拥挤在这座始建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二层破旧民宅里,共用一个公厕和唯一的水龙头,街坊邻居经年累月朝夕相处,彼此知根知底,关系融洽平和,过着贫困而又平静的生活。犹记得,老楼院的过道一米来宽,因为房间过于狭小,过道便被街坊邻居征用,几乎每户都在自家门口搭建个煤池子和能放开炉灶的小灶台,让本不宽敞的过道变得越发拥挤。这也是老人饭后、孩子放学后离家最近的一处休闲娱乐场所。每当夕阳西下,上了年纪的老街坊在过道上边拉家常边压腿锻炼,像我这样的学生娃娃则在自己家门口支条凳子写家庭作业,而旁边便是母亲挥洒铲子做晚饭的忙碌身影。一个大杂院,有熙熙攘攘,有安安静静,也有嘈嘈杂杂,充满着过去、现在和未来的交织变幻。
在童年的记忆里,故乡是贫穷与昂扬斗志的复杂集合体。那个时候父亲的收入很低,生活物资匮乏,米面粮油等物资供应皆要凭票证购买,家中生活自然捉襟见肘。为了填饱肚子,我经常爬上贮水山挖野菜、摘槐花,去海边捡海带、挖贝壳……即使在那样一个连吃饱饭都困难的时期,母亲始终教导我要做一个正直无私的人。母亲常说,人再穷再饿都不能短志,不义之财不可取,助人之心不可弃,爱国之心不可丢,要向善为善、忠诚报国。这些经历,铸就了我乐观、坚韧、绝不服输的品格。那时的我们,生活虽穷,意志却坚;肚子虽饿,志气不短;经济条件不好,但是乐观向上、满怀信念的爱国雄心始终未变。
思乡的味道,只有离家远行的人才真正能懂。
1972年的冬天,我背起行囊,带着青春的梦想、亲人的期望、故乡的寄托,沿着故乡的小路,迎着阵阵的海风,踏上了前往云贵高原的列车。身后的小鲍岛渐行渐远,熟悉的贮水山逐渐扑朔迷离,沿路熟悉的树木突然变得陌生。我时不时回头望一望,一种愁绪在心底慢慢弥漫、渐渐升腾,模糊了双眼。记得临行前一晚,母亲五味杂陈地坐在小板凳上,默默地为我缝制一方枕头,针线活极好的母亲在这一晚却时不时被针扎着手指,心中似有千言万语,但却什么都没有说。第二天,背着那方装满了母亲爱与不舍的沉甸甸枕头,我踏上了梦寐以求的从军之路。
这一步迈出去,便是五十余载。从此,家乡变成了夜深人静时我在西南边陲的浓浓思念。这么多年来,因工作的原因,我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,但通过电视广播、报纸报刊和亲人的书信电话,无时不在关注着故乡的发展变化。随着强国建设的铿锵步履,小鲍岛的城市建设日新月异,老街坊们陆续搬进了新居,生活条件发生了根本性变化。
这么多年来,我肩上的担子和责任越来越重,面对的各种复杂情况越来越多,需要应对的诱惑和挑战也在与日俱增。但是,自己的梦想、父母的期望、父老乡亲的眼神、故乡的鞭策让我永葆参军入伍时候的初心,立身做人,干净做事。纵使千山万水相隔、纵有诸般事务缠身,远在他乡的游子无不会以“山海自有归期,风雨自会相逢”的永恒期许慰藉浓浓的思乡之情,无不会以“为故乡喝彩、为故乡添彩”的朴素情怀铸就坚实的奋斗之路。离开故乡的五十多个春秋,每每午夜梦回,故乡的碧海蓝天、红瓦绿树连同父母的殷殷嘱托、满腔期许,宛如一个个美丽的音符跳跃于我的心坎、激荡于我的军旅。
我的故乡青岛小鲍岛,那儿有我曾经的童年、已逝的过往,虽然时光沧桑了我的容貌、改变了它的形象,我还是越发的想它、念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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