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今年最繁忙的购物季,美国零售业却在惴惴不安。一方面,高烧不退的通胀不断蚕食着美国人的钱包,打击着消费者的信心;另一方面,就算消费者有购物欲,但是供应链危机带来的产品缺货、经营困难等问题仍然是逃不开的困扰。

不断上涨的物价正给美国人带来压力。11月,美国消费者信心指数环比下降至十年低点。周三公布的数据显示,密歇根大学消费者信心指数终值从10月份的71.7降至67.4,跌至十年来新低。而以失业率和通胀率相加、用来衡量美国民众对经济满意度的“痛苦指数”达到10.8%,创下除疫情封锁期间极值以外的十年来最高水平。

通胀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。负责调查的Richard Curtin在声明中称,“虽然疫情引发的供应短缺是首要原因,但通胀的根基已经更加稳固,并在整个经济领域更广泛地扩散”。

数据已经说明了一切。当地时间11月24日,美国商务部数据显示,被美联储密切追踪的通胀指标个人消费支出(PCE)物价指数在10月飙升至31年新高。数据显示,10月美国PCE物价指数同比上涨5%,创1990年以来新高。去除了食品和能源之后的核心PCE物价指数则同比上涨4.1%。

与此同时,美国人对经济的担忧达到了新冠大流行以来的最高水平。民调公司盖洛普(Gallup)的数据显示,26%的美国人现在认为经济问题是美国的首要问题,而7%的人说通胀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。

即将到来的假日购物季是美国消费的新期待。根据Adobe数字经济指数,本月迄今,美国消费者在线支出飙升了20%,这表明假日购物季已经提前开始。在下周一,即所谓的“网购星期一”,美国消费者的在线支出预计将达到113亿美元,也将创下历史新高。从11月1日到12月31日,在线零售额预计将增长10%,至2070亿美元。

但要指望消费给力,物价依然是一座大山。不少人把今年感恩节称作“史上最贵感恩节”。美国农会联合会年度调查显示,今年一份感恩节火鸡大餐的平均成本为53.31美元,比去年高出14%,为这项调查开展近40年来的最高水平。

更有人连火鸡都买不到。一位超市经营者在接受采访时表示,供应链问题导致火鸡、蔓越莓、冷冻馅饼等传统感恩节商品出现短缺。“我在这个行业工作了40多年,从未见过像过去18个月那样困难的供应状况。” 此外,11月22日,大型购物商超塔吉特表示,从今年起感恩节期间所有实体店铺将歇业。

“妈妈和爸爸们都很担心,他们会问,假期里我们能买得起足够的食物吗?我们能按时给孩子们买圣诞礼物吗?”美国总统拜登在周二的演讲中说道。Edward Jones分析师Brian Yarbrough认为,虽然消费者需求激增,但是零售商的压力主要来自供应链。他表示,消费者的消费意愿非常高,更大的问题是供应链成本和产品供应情况。

对于美国人民的消费预期,全联并购公会信用管理委员会专家安光勇表示,面对长期的通胀,预测居民的消费则会更倾向于理财的性质,也就是说更愿意去进行能够保值的投资性质的消费,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单纯消费。“这意味着即将到来的节日与购物季,根据具体的消费品的保值功能,消费者之间的贫富差距将会拉大。”

另一方面,通胀预期的上升,也引起了美联储官员的注意。24日,美联储公布的最新一次FOMC会议纪要显示,美联储决策者承认,高通胀可能会持续得比他们此前预期的还要久,必要时将加快缩减购债规模(Taper)节奏,并提前加息。

但在宝新金融集团首席经济学家郑磊看来,美国会根据需要调整Taper进度,但远没达到可以加息的条件,尤其是就业严重疲弱。目前通胀对居民消费影响较大的主要是人口较多的大城市,由于物流仍不流畅,随着圣诞节购物季到来,通胀水平还可能抬升。

北京看懂经济研究院研究员郭宇轩也认为,通胀在短期内很难得到缓解,尤其是节假日购物供需失衡导致供应链危机紧张,出行需求的增加也会导致原油价格的进一步走高。

郭宇轩进一步指出,但美联储大概率不会因为节假日造成的高通胀加快加息的步伐,相比而言,“稳定”更为重要。毕竟在全球经济普遍大水漫灌的情况下,美国货币政策的突然紧缩,势必会对需求端产生冲击。而需求端的萎缩,比供应端的不足来得更为可怕。

(记者 陶凤 赵天舒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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